上街转了两圈,食堂的饭已熟了,还不见有谁送罚款到镇委会来。孔太平心里有些不踏实,却不让表情露出来。他让两位所长带着自己的人到镇委会食堂去吃饭,一个人也不许回家。有几个女人推说家里有急事,想回家去。孔太平开始没有阻拦她们,等她们走到院子门口时,他才暴跳如雷地吼起来,将她们骂得狗血淋头,一声声都是说,今天是非常时期,就是家里死人失火,也必须坚守岗位到最后一刻。孔太平骂她们时,许多人都从院门外边往里望,那些话都是一个字一个字能听清的。孔太平平时对人态度不错,从不直接批评普通干部和群众,对女同志尤其和气。这也是他老婆对他不放心的地方。今天他一反常起来,大家立刻想到这件事的严重性和关键性。
女人们哭哭啼啼地回到食堂,孔太平让事务长公开地大张旗鼓地到镇委会门前的商店里搬回四箱啤酒,然后自己亲自带头上阵,举着酒杯同大家一起闹酒。税务和工商的干部酒量都练就得比较大,孔太平又让镇里一些会闹酒的人也加入其中,一时间,食堂里碗盏叮当人声鼎沸。转眼间四箱啤酒就喝光了,孔太平让事务长再去搬了两箱回。事务长搬了啤酒回来后,悄悄告诉孔太平,说是外面有些人借故有事,在偷偷地看动静。孔太平说自己心中有数,让他别着这个急。事务长刚走,老柯又凑过来,提醒孔太平是不是稍加收敛,这么大吃大喝传出去影响不好。孔太平说他现在不管好不好,只想影响越搞越大,大吃大喝多数时是一种工作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