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家在通往一片葱地的途中,但左邻右里都是出租屋似的新房,一家挨着一家,鳞次栉比。带檐的院门、光叶石楠篱笆,还有竹竿上晾晒的衣物——所有住户完全一样,这平凡的新居景象令信子略感失望。
可是,当她敲门时,应声出来的是表哥,这令她感到意外。俊吉和以前一样,看到这位稀客的面孔,马上愉快地“哎呀!”了一声,信子发现他不知什么时候已不再留短平头了。“好久没见。”“来啊,进屋吧,不巧就我一个人……”“照子呢?不在家?”“办事去了。女佣也去了。”信子莫名其妙地感到有点不好意思,将衬里花哨的大衣轻轻地脱在门厅的一角。
俊吉请她在八铺席大的书房兼客厅坐下,屋里到处都是随意堆放的书籍。特别是午后阳光照射的格子窗旁边,一张紫檀小桌周围胡乱堆放着报纸杂志和稿纸,简直无法收拾。其中唯一能够说明年轻妻子的存在的,只有靠壁龛放着的一台新古筝。信子不住地看着周围这一切,感到非常好奇。
“从信上得知你要来,但不知今天来。”俊吉点了一根香烟,到底还是流露出怀念的眼神。“怎么样?大阪的生活?”“阿俊怎么样?幸福吧?”这么三言两语地聊着,信子觉得过去的那份亲切感又复苏了。两年多来不曾通过一封信的令人窘迫的记忆,并没有想象的那样令她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