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进行得出奇的顺利,那些“素材”形形色色,但有一个共通的特点,就是都不把自个儿当凡人,表现欲也特别强。他们对着镜头手舞足蹈,或抒情或明志,令我不得不临时调整思路,将一部绷着块儿装深刻的纪录片改换成了喜剧风格。我还特地留心寻找了一下当年见过的那个“民间哲学家”,很可惜,留校任教的同学告诉我,那人因为偷窃了几十件女生内衣,26已经被移交公安机关了。
几天以后,前期采访工作大致告一段落,我在母校的留学生餐厅请全组人员吃了顿饭,准备回去整理录音。但在席间,一个比较负责任的实习生小张告诉我,在她搜集到的采访对象中,还有一个没有“采”到。
“不是都没落下吗?”我翻了翻名单说。
“那个人比较孤僻,不愿意透露自己的名字,也死活不愿意上镜。”小张说,“不过我总觉得这人身上有故事。他没工作,也从来不到学校的课堂去听课,每天就是在学生宿舍里窜来窜去,保安把他当成捡破烂的,往外撵了好几回,但每次撵出去,没两天他又回来了……”“没准真是个捡破烂的呢?或者在倒卖偷来的自行车?”“我见过他一次,绝对不像。”小张笃定地说。